2008年10月8日星期三

梦.在开始以前

三个梦。  关于L的那些梦:永远是同一个风格,从不曾改变,无论是如何的情形,如何的场景,如何的跌荡,-----而只要有他在场;在梦里我从不曾对他说过那句话。08年的春节我们相见了一次。第一次我感觉已经没有话可以说了,我知道他在寻找,努力了很久很久,我只是笑 ,只有一个话题,他不知道怎么提,即使提了,我也肯定不知道如何回答,虽然曾经他模模糊糊的问过,我不能够回答,只是笑,其实有一回我觉得我黯然的简直不行了,只得弯下腰去。这也许是最后一次相见了。最后彼此热心的庄重的留了号码,但我知道几日之后,千里迢递,谁也不会给谁联系的。我不知道他是否知道会晓得年轻时候的那些事情。一定不能说。无论如何也不能说。仿佛这样,那些青春的事情全部全部的都如琥珀般完美留存。永远永远。  关于C. 后来想去,不过是那么平常不过的故事。只是当时已惘然。所有正的感情,负的感情全部都撕心裂肺。要把一切都弄得惊天动地。山河动容似的。一切都是献祭的仪式。在那个明亮的傍晚,在大街上,汹涌的车流中,大声的互相指责,要搅动三千世界,全部的全部,一件一件,沉渣泛起,要打到一切曾经的牛鬼蛇神,统统打到,统统毁掉,统统否定。路灯茫然的红了,绿了,再红,再绿,又红了,绿了。车流一直排下去,一直排下去,空了的,马上有新的填补,他们从大道而来,从无数的街头小巷上插上,又将前往遥远的路上,也将消失在某个岔道陌路,无穷无尽。 最后那一刻,拥抱,这最后一个规划的仪式中,终于泪如泉涌,所有的力气已经用完了。什么都明白。可是有什么用。现在真的是全碎了。明白了。又能如何? 然后就做了那个梦。生平第一次是有色彩的。而且是这般令人惊叹的纯净明丽。深蓝色的安静的天空。你穿那件白色高领的毛衣。含着笑。就像第一次见面。彼此傻乎乎的笑。有一棵崎岖扭折的树。没有一丁点叶子。我们顺着看上去,看那深蓝的天空。洁白的雪花一片片的飘下来。看,这样说起来,真像蹩脚或者优秀的文艺编撰。可这梦真的就是这样的。   最后一个梦,依然是关于L的。 有一条河流,弯弯曲曲,水清浅,裤子已经挽起来了,可是走着,还是要象征性的提着裤子,手就放在口袋的地方,捏着。他们都不见了。可是能听见他们的喧哗在做着背景音,配乐一般,而L在遥远的前面,河流的拐弯处,愉快的吹着口哨,水面上闪烁着月光一般银灿灿的光,我看着L,一阵惘然,全然迈不动脚步,我被魔咒一般定着,眼睁睁看着他逆水而上,越来越远,但我全无悲伤,焦虑也无半点,只是无限的怅惘。  做这个梦时候我还在高中,17岁,L那时候还在村子里照看他的树木和羊群,我还在期盼着即将到来的暑假,期盼着又可以在一起厮混了。还没有到C城。没有遇见C, 还没有一天一封寄往三站路外的隔壁学院,还没有在点名后偷偷跑了三站路去急匆匆的见面而又无话可说而只是笑而十多分钟后又匆匆离去,还没有在三岔口的红绿灯前数着下一个下一个而无限延宕着离别,还没有面对面一字一句的说在一起我们从来没有快乐过,还没有坐在那里把那两个月的五十多封信一点一点的撕成碎片的碎片......   这个梦是在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前。--- 应该说是这所有的事情还没有向我昭示他们的意义之前。-----   事实上那个暑假很快就到来。我的高中生涯也真的结束了。我回到了村子里。我见到了L.  还有一个女人。 三人在昏昏的下午溯溪而上,就在那时刻。我只觉得轰然一声。梦中的启示顿时于心中昭然。   而我在那时刻也终于明白了自己对L的心思---总是糊涂的。连感情都懵懂。   一切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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