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月29日星期四

對影成兩人

大過年的一個人。整個園區空蕩蕩的,連偶爾飛過一只鳥都蒼蒼惶惶,不停留。天又陰郁。日日窩在房間里,跟個孤鬼似的。寂寥仿佛在深山老廟內。開始還凄凄惶惶,自怨自艾,但處于其中卻又如魚得水。那天想了,是哦,平時雖人影憧憧,往來繁鬧,但那不也只一個背后的布景而已,“悠鴻獨往來”自始至終的了。  因為要為來年的跑路做準備。所以發了大愿要如何如何,要寫劇本若干若干,要把殘留的幾篇譯稿修潤輯訂完畢,要練習熟悉乃至精通剪輯軟件套件......  但今天檢視,大多時間卻都在磨磨蹭蹭,混度時日。不過倒看了好多片子。最大發現是看了田壯壯。他不是第一次看到了。《小城之春》,《德拉姆》,《吳清源》都是喜歡的了不得的。但他的舊時作品卻始終無緣看到。《藍風箏》,《盜馬賊》并不是沒有機緣遇到,但好像總有種種原因沒有看。這次看了《盜馬賊》,遽然一震,看來別人的“驚為天人”果真非輕浮的大驚小怪。又重新看了《德拉姆》,再一次看得默然,眼睛濕潤,開頭結尾的鏡頭是反復的看了又看,感慨了半日----凝视是需要感情的。不是翻着死白鱼眼睛就算的。镜头是有感情的。不是支楞个死镜头在那里撑十多分钟就叫长镜头了--  同時又看得七竅生煙,只因為那個《藍風箏》,不是作品,而是其外的東西,“中国电影代表团为此愤而退出东京电影节..”憤你媽拉格劈啊 。這真他爹的算啥玩意啊。還有你說一個創作的團體居然下令禁止人家創作。多么荒謬不能言語的事情。居然這么正氣浩然這么堂而皇之的行之。一個人從四十歲到五十歲創作的黃金時代啊。心痛不能言語。  還看了張導的《滿城盡是叉叉叉》---這等辰光看此片一半是因為當時確實不怎么興趣他,俺當年從鄉下進城來時他的大師位尊已立,補著看了《紅高粱》和《活著》,只覺得平平,真的,和一般導演來講,是有很多好,但那好是可以平視的,可以探得著淺深。但另一半原因是覺得好多叫囂著罵他的又不是隔靴搔癢就是有醉翁叫罵話外之音意,同時在片影時候,在這樣下流的傳媒時代,任何話語都是進退不得,不如無語。看也要避避風頭。---這么道來,看一場張導的作品還真是不容易哇。但是結局是一樣的。一邊看一遍郁悶的不行了,當然不是說影片的質量了,那明擺的。悶的是1,老有人解脫說是商業片嘛。啊?商業片是啥?就是只要能賺錢就罔顧其他的片子?沒得辱沒了商業片的概念。 2,色彩好。我靠。忒眼淺了。什么叫色彩飽滿?拿顏料厚厚鋪一鋪就有了?什么叫紙醉金迷?你以為把錢往地上鋪一下,就出來了?什么叫藝術家?你以為把頭發扎長了,再把褲子扎個洞就是了?淺薄啊淺薄。淺薄也不能淺到如此地步。  想來想去,到底意難平。可是天晚了,得睡覺啊。還需要系鈴人來解鈴。選了《東京物語》。看平平淡淡的流淌。一會津津有味,但一會又不耐煩了,片刻,再慢慢細賞。等看完了,分裂的那一半終于按捺下去,回到一個人的狀態。真的很晚了。熄燈。縮進厚厚長絨棉的被窩里。準備看自己的電影---我自己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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